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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文艺|扶贫故事】扶贫路上的星光

来源:衡南县融媒体中心 作者:李乔生 编辑:张木兰 2020-05-06 09: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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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断“掌”取义

他出现在眼前时,正午的阳光正将额头的虚汗逼出,与水分相关的词句,在相遇的刹那,瞬间蒸发。

因硬骨而至,为骨气而歌。这个年近六旬的乡村汉子罗亮友,衡南县三塘镇大山村树山塘组人,正有一身声名远播的傲骨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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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笑容,头发向后翻,比一般的年轻人打理得略显精致。他持久温和的笑,将双手残疾的窘迫轻描淡写地拂过。

我曾怀疑过他的微笑。一个失去双掌的人,能依靠自己活下来,已是人间异类。如何能轻易笑得出来?这得有一条多清洁的河才能将伤口洗净?得有一座多巍峨的山才能将痛苦压制?得有一盏多大能量的灯才能将前路照亮?

我紧盯着他,用剔骨的目光打探真实与虚伪。我知道很多人是顶不住这眼光的“毒”的,这是人性尚有本真的存在,哪怕他是用自言自语的方式暗自庆幸,或内心有微弱的孤独在颤抖。

他似乎看出了我眼光“弯曲”的部分,立刻停止了用餐,反反复复地说,“做事,关键要用脑子!心里要有样子后才去做”,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示意,他的断臂上绑着松紧带,插入的勺子只能代替一个指头舞动。

他说床是自己装的,被子是自己叠的,新厕所是自己弄的,他说门前那口养野生脚鱼的池塘是县委胡书记给了他一万元援建的……

如果折回到1995年,他是衡阳建筑工地上的一名水电工,每天有可观的收入,但一次意外电击,被迫截肢,随后跟着截断关系的还有他的妻子。

他现场熟练地表演了切生姜的过程,用“咔嚓咔嚓”声一次又一次地解开了众人内心的绑绳:一把特制的刀,刀身还是普通的刀身,只是他的断骨,被一个大铁环圈住,成了“听话”的刀把。

在隔壁,我见到了他82岁的老母亲谢树莲,她说儿子很能干,上二楼的水泥台阶是他建的,楼上的瓦漏也是他自己爬上去检修的。她坐在窗边,一团阳光刚好落在脸上,而眼角,有一小束光在微微波动。

如果不是因为精准扶贫,或许我一辈子不会去大山村。自然,我也将失去从罗亮友身上获得对人生的深刻感悟。

我仿佛看到了热血正向《断臂维纳斯》奔涌!

有名言:“一个人的最好朋友,就是他的十根手指头。”

德国十八世纪著名诗人席勒也有金句:“我感到我的拳头上有一支大军。”

罗亮友没有拳头,更没有十指,但他已组建了心中引以为傲的“军队”。

我忽然感到一种痛在手掌疾奔,向心脏、大脑钻入,我们吃过的苦及受过的委屈,在这个断臂的汉子面前,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但我们却又如此的耿耿于怀,被名利缠得透不过气,空负了十指的张力!

羞愧之余,除了敬佩和祝福,我还能说什么呢?

是的,少说多做,用心用情去做!


(二) 藕“段”“思联”

对于莲藕,我一直有特别的喜爱!三塘镇大山村的八百亩荷尖纵横,算是提前给这个夏天点了赞。

喜欢莲藕,是从一粒露珠开始的。晶莹剔透的水滴聚于荷心,将一颗稚嫩的心浸润。轻轻摇晃,金光闪烁,众珠滚动,像一群嬉戏的孩童散开又牵手。村里老人说,荷叶上的水可止肚疼,小朋友们都深信不疑。而对于水的低调行走、和谐处世与光环去留,自是半点不知。

年龄将我对莲藕的爱提升到一片荷叶上。我幼时喜酒,是酒坛盖上密封的干荷叶,将酒香保存,当然,也偷偷瞒住了我开酒坛的声音。荷叶干净,筋叶温和不易折断,用荷叶充当“密封圈”,防止炒熟的瓜子、花生、糖果返潮,是农村的习俗。而在高温中,陪糯米团团一起成熟后,它比桐子树叶更易剥离。

现在,我得找找“老朋友”荷叶杆了。它似乎有点个性,骨头生脆,一杆子的细刺护体,若亲密接触,自不会伤害人体,但会让你痒上好一阵子,若遇强敌闯入,则宁可折腰,玉石俱焚。

荷叶杆的作用不仅仅在承上启下,它是身体的重要输“油”管线,是伞心,也是泄密者,寻藕的线索。

说到藕和莲,周敦颐老先生用《爱莲说》名震古今,黄庭坚、陈亮、张先、纳兰性德等都留有锦句良言,我岂敢对巨子手笔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我只能在它现实的隐喻中“寻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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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是在逆境中讲规矩按梯次成长的典范。记得2008年在川口工作时,时任书记李桂花常常告诫:要排纵队,莫排横队!将内耗严重的混沌,用一句话肃清。如今看到这些鲜嫩的藕队与荷叶,又怎能心无波澜?

种藕易,但挖藕却是难事。大藕如钻,深入泥层,没有足够的耐心和技巧是挖不出一连好藕的。而一节藕的破损,如一件优美的瓷器出现一个小缺口,只有废品的价了。

莲藕全身皆可入腹,但它的壮大却曲折不断。从我懂事起,家家户户便开始种藕了,但那时藕的荣耀并不在花的娇艳欲滴,而在其味美,生熟均可食,还可上市交易补贴家用。但在温饱尚未解决的节骨眼上,粮食是那个时代的核心主业,至今,它的主导地位仍不可替代。忘粮,国必危。所以在莲藕“段段”种植,藕断丝连时,不可荒废种粮。

但在大山村,显然是粮藕俱旺,花叶添彩,种出了一条乡村振兴的新路。八百亩稻田,被承康科技有限公司流转,农户笑呵呵地拿到了保底的租金,又可在自己的土地上无风险地务工赚钱。联合经营让整村农民摘了穷帽攀上金顶,而村集体经济收入也顺理成章地多了八万元。

我想,这也许是莲藕的成功团聚!也是它在淤泥中跋涉一生的价值呈现。

难怪该村总支部书记王六君总是一脸堆笑,从早到晚守在田边,与群众一同在浅水中推着小船。原来,早有一段藕在他心中蓬勃生长!早有一朵莲,已种在了他的酒窝中!


(三) 水秀山“鸣”

走进三塘镇大山、南浦两村,水秀山明之舒适瞬间弥漫全身。这山水的秀丽,系偏远之地良好的生态环境所赐,各种粗暴的淘金触角还未涉入。但千百年来,这种静止的亮光,使人偶有审美之疲惫,营养之匮乏,出路之坑洼。

聪慧的三塘人,岂肯尾随于人,屈于“贫”下?于是饱满地“秀”了一把,“鸣”了一回,也算是穷则思变,溢出了紫色岩石上的工匠精神!

大山、南浦村的首秀在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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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坪塘的主责主业是蓄水,在农村覆盖甚广。在乡村经济建设的冲锋号下,水中的鱼,种类越来越多,一些小家庭也慢慢地游活了。然而求富的拥挤,市场的挑剔,农户自我意识的保护,使一些池中之鱼搁浅,“跳”不起来,“秀”不成功。

但在三塘镇,这已是例外。这种肯定,站在南浦村周冲组,连片的池塘阶梯呈现,水中荡漾的波纹,将鱼儿戏水的欢快推送,与村支书谢春发脸上的起伏无缝吻合。“这里的鱼都吃草,不放一粒饲料。”谢支书对自己的劳动成果,甚是满意,并成竹在胸。

“这鱼是村里放养,还是农户承包的?”只要去了现场,都会有这样迫不及待的追问。

“所有的鱼塘,经营权都流转给了村集体,群众参与管理,负责投草。投放的鱼,按出售重量计算,每长一斤,给老百姓纯利润两元钱。”这里的老百姓还会告诉您,这五口塘总面积约六十亩,一年售鱼可达四万斤,比水塘的租金五千元要“膘肥”得多。

于是三塘的鱼塘,“秀”出了主人翁意识!“秀”得信心百倍,像长了脚似的在农村飞奔。

稻田是大山、南浦人的第二“秀”。

百亩连片的茄子、黄瓜、辣椒、冰糖芋等瓜果,在田野取代了早稻跋涉的艰难,以每亩增收五千元的潜能,在农业合作组织“掌”中“秀”,在村党小组基地“秀”。

在稻田中,队伍最庞大的出场者不是大山村的龙虾养殖场,而是名利兼收的莲藕。八百亩荷池,一不小心就会滑入八百里洞庭之遐想。我想在数月后,当莲花及莲蓬被摄像机力荐并放大时,你会自备道具,想着法子联系三塘镇党委书记杨宏辉,赶来“秀”一阵子的。

吃苦耐劳的南浦、大山人,有凌云之志,显然不会满足于眼前之秀。

大山村多紫色岩石,乔木难成林,冠木多山火,欲“鸣”于雁翔之地,得有“愚公”之劲。

数年的凝聚民心,数年的招商引资,数年的风雨兼程,大山村人在山上“秀”起了一座光伏电站;“秀”绿了一片油茶基地;“秀”肥了众多的茶山飞鸡生态养殖场。

“秀”得坪塘组贫困户谢昭展及云南籍妻子李芬在遭受了去年非洲猪瘟的损失后,又毅然让1300只鸭子在水中嘎嘎叫。

“秀”得邻村58岁的残疾贫困户罗积良见人就说:毛爷爷人人都爱,你不做,就不得来!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永不低头的自尊,都有站在人群的中心,被闪光灯追捧的荣耀!如果你将自己“秀”得步履维艰时,你就去三塘南浦、大山村吧,也许那儿,有助你轰“鸣”的舞台。

来源:衡南县融媒体中心

作者:李乔生

编辑:张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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