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乡,玉米是旱地里一种非常普通的农作物。由于其种植简单,适应性强,果实多,非常受故乡人的喜爱。
玉米植株高大挺直、茎壮叶茂,雌雄同体,雄花花序穗状顶生,花穗腋生,成熟后就变成了无数粒小谷穗,村民称为小玉米。小谷穗外被多层绿叶包裹,长约十五厘米,村民称为玉米棒,包裹的绿叶称为苞皮,小谷穗又称为苞谷。小谷穗有条不紊地排列在中轴周围,长着许多长长的胡须,煞是好看。
玉米种类颇多,有黄玉米、白玉米、黑玉米、紫玉米、花玉米、甜玉米、糯玉米等,前四种是以颜色来命名。花玉米则不同,它的一个棒上,包含了前四种颜色,所以,村民又叫它杂玉米。而甜玉米,就是味甜,连秸秆和叶子都甜。糯玉米自然就是富含黏性的玉米了。
玉米虽然种植简单,但也不是随便种植就有好收成。因为,农作物生长是有季节的,“春红薯、春玉米、春棉花总比夏播的亩产高一倍”,以及“春争日夏争时”这些农谚语,就是这个道理。
每年春末夏初,村民就在一块较肥沃的土地,播下玉米种子,村民称为打秧苗。长到一拳高时,带泥扯出每两根一组移栽,大约一个星期就缓苗正常生长了。
俗话说“树大招风”,其实树大也招虫,玉米就是这样。它植株高大,害虫颇多,尤其是卷叶虫、钻心虫,它们总想“不劳而获”,并分三个阶段来侵犯:当移栽后刚开始正常生长,害虫就来了;待花谢开始结果,害虫又来捣乱;当果实快成熟时,不甘心的害虫又来摘取劳动果实了。它们接二连三地“光顾”,村民不敢怠慢,不是喷洒药水,就是施肥淋水。因此,他们的背影时常出现在玉米园里。
经过村民的精心“打理”,玉米的植株长得枝繁叶茂,地下根茎也发达,像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世界,紧紧抓住大地的“根”;特别是茎叶中那众多的粗壮的玉米棒,在阳光照射下,特别地耀眼,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英勇的战士,守卫着故乡园土。
然而,夏天不比春天,它要么不下雨,要么就是大风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把猝不及防的高大玉米株给吹倒在地,但风雨过后,玉米植株渐渐站立起来,撑开枝叶享受着蓝天白云的惬意,欣赏着大地的灵动,把地灵们都惊呆了。
其实,玉米不是超物,它是一年生禾本科草本植物,它只是为物则刚,所以,它不仅营养丰富,而且整株微甜,是家畜家禽的食物,尤其是村民养的鱼,连玉米根须和皮都吃。因此,它是重要的粮食作物和重要的饲料来源之一。
玉米棒更出色,尤其是花玉米,它那绿色的外皮遮掩着半个身子,就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又似一位位亭亭玉立的仙女。它上面小下面大,所以又如春天里的竹笋。
到了收获的时候,我跟在父母身后,学着父母的样掰玉米棒。殊不知,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任凭我如何使劲,它纹丝不动,不肯下来。
“掰玉米时,左手要抓紧秆子与玉米的连接处,右手用力掰且动作要快,这样才能一举拿下玉米棒。”母亲看着我的狼狈相,笑道。
想不到掰玉米居然还有小窍门。于是我按照母亲的方法掰玉米棒,只听“咔嚓”的一声,一个玉米棒就落在了我的手中。我终于会掰玉米了!兴高采烈的与父母一样,挨个随行一路掰收。顿时,“咔嚓、咔嚓、咔嚓”之声在园里响起,这是我和父母在玉米地里的难得的合奏曲。
母亲把掰下来的玉米棒提回家,并把较大的品相好的挑选出来,剩余的就是一家人团团坐剥玉米。剥开玉米棒的黄色外衣,一根根胡须冒了出来,它就像父亲长长的胡须,用手轻拂,非常柔软。再把玉米的胡须拨开,又是一层排列整齐的金黄的小玉米。我们把小玉米剥下来,就剩下光秃秃的玉米棒了。
母亲把光秃秃的玉米棒,以及剥下的玉米皮,用刀切碎,当猪草,或喂鸡鸭,或放入鱼塘当鱼草。当然,那润泽光滑的小玉米,母亲就把它与大蒜生姜同炒当下饭菜;有时加入肉丝同炒,味道更佳。挑选出来的玉米棒,母亲舍不得煲汤给我们吃,而是挑到街上销售。但卖不完的,有时母亲还是会买来排骨,与玉米棒炖一锅汤让我们一饱口福,真是鲜甜爽口,只是这样的次数不常有。
除了玉米粒好吃,我们有时还到玉米园,寻找村民收割后遗漏的玉米秸秆,洗净剥皮当甘蔗吃,因为它甜呀。
如今想起不免有些穷酸,但那时的玉米棒是没有任何添加的纯天然绿色食材。这点在今天想吃都难吃到了,反而成了比较稀缺的东西,让人怀念。
来源:衡南县融媒体中心
作者:贺楚建
编辑:胡君